雨势渐渐小了，路上行人稀稀散散两三个。
苏瑶面色白如薄纸，浑浑噩噩，默默地缩在车里的角落。
本就虚弱的她又抽了血，嘴上泛着白皮，她只有用尽全力，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倒下。
“林东，去帝皇。”
慕少衍从侧边的车窗玻璃上看着苏瑶的影子，冷若冰霜，完全没有在医院时对江城的那般温和。
她可真会勾引男人！
江城，谢慎，路清雨，他的兄弟里哪个不对她心存好感？
慕少衍揉了揉眉心，谢慎的忌日就在下个月。
林东从后视镜瞟到老板脸色不愉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。
苏小姐这副模样，还去会所？
可他不敢劝啊。
就老板那脾气，准得给他炒了。
电梯停在八楼。
“慕少来了！”
包厢门打开，哄闹嘈杂的声音中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。
门口那人逆着光，身姿挺拔，隐在包厢昏暗光线下的五官轮廓更显锋利气势，高眉弓高山根投下的阴影衬得双眸愈发深邃，一身合身的深蓝色西装，线条流畅，神秘高贵，完美塑造男模般的身材。
“慕哥，这边坐。”
路清雨举着酒杯冲他招了招手，另一只手还搂着一位大胸女郎的腰。
在座之人中，也只有他敢这么和慕少衍说话。
待慕少衍往包厢里走去，众人才看见他身后还有一人。
只是简单换了一件衣服，普通的长裙也将她原本通身矜贵优雅的气质显现了出来。
只是她的眼神平静无波，没有光亮，透着点空洞，整个人死气沉沉。
“她好眼熟啊！”
“这不是那个谁吗？那个叫什么来着我忘了。”
“哦对！是苏瑶！她家不是……”
“你也不看她跟着谁？”
“当时不是说要跟慕少订婚吗？没订成……估计，转地下了。”
……
包厢内的人纷纷低声议论。
其中不乏曾经和苏瑶攀比却总是被压一成的企业千金，不乏想要追求苏瑶却被果断拒绝的富家少爷。
但是他们不敢将私底下议论的话传进慕少衍的耳朵，毕竟当初慕少衍和苏瑶好的时候如胶似漆，谁知道现在他是什么态度？万一撞枪口上那不就完了吗？
“嫂子也来了！稀客呀！”路清雨看见门口之人，眼睛一亮，立马松开身边女郎的腰，让她往边上挪一挪，给苏瑶腾地方。
自慕家出事，他可是一直没见到过苏瑶，问起慕少衍来也不回答，今儿一见到，以为慕少衍苏瑶和好如初，忍不住高兴了些。
众人一听路清雨的话，不免庆幸刚才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。
看着路清雨喜出望外的样子，慕少衍捏着打火机的手倏地收紧，靠着沙发背，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点了根烟，夹在食指中指之间。
薄唇间突出一层一层的烟圈，他眼神幽暗，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，“清雨，她可不是你嫂子，苏小姐，你来说，我们是什么关系？”
苏瑶脸色苍白了几分，轻轻咬了下下唇。
他便是这样，同别人一起，来羞辱她！
众人一听，各自变了脸色，一幅看好戏的模样纷纷盯着苏瑶，满屋子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。
路清雨收了脸上的笑，十分诧异：“慕哥？你在说什么？你和嫂子……”
众人投来的灼灼视线以及夹杂着的哄笑声变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，苏瑶脸上血色全无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垂着的双手紧紧攥起，才能竭力保持镇定，“我和慕先生……”
一开口，众人便惊异于她的声音。
“她声音好难听啊！”
“谁知道啥情况，我记得之前不这样啊？”
……
“慕哥，要不算了……”
见场面的走向难以预料，路清雨忍不住劝道。
两口子的事儿怎么能拿来对外人说呢？
“我和慕先生是主仆关系。”
她的语气平淡，只是尾音中有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。
众人哗然，议论声轰然炸开。
“我没听错吧？”
“昔日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，还不是沦落成佣人了？”
“我估计是慕少看透了她的真面目。”
……
“苏小姐只是开个玩笑，大家今晚上尽兴啊，我请了！”
路清雨一声话语将话题转移，众人纷纷道谢，要和路清雨喝酒。
这小子，胆子越来越肥了！
慕少衍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。
苏瑶一个人坐在了角落里，听着周围喧闹嘈杂声微微失神。
上一次来帝皇，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。
只记得那时候大家都在，路清雨起哄着让她和慕少衍亲一个。
她当时红着脸……
“苏小姐，赏个脸，来喝一个！”
见慕少衍和苏瑶毫无交流，有人借酒壮胆，递了酒杯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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