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爸的脸上被炸得血肉模糊，看不清脸，后脑勺重重砸在桌角，头破血流。

当场就没气了。

可惜啊……

28

我还没进门，不能用儿媳妇的身份给他爸料理后事。

在农村，死了一个人就像倒了一棵树。活着的人还是继续活着。

地里的活少一个人，宋玉去地里顶上他爸的活。

隔壁镇的招零工，摘葡萄，报酬很高。

一般摘果子报酬不会那么高，我没多想，给钱就行。

我去了才知道，那个果园里边上有一片树林。

不知从哪里长出来一群马蜂，蜇到人非死即伤。

我穿上果园里的防护服干了一个星期。

最后一天我抓了两只马蜂回去。

晚上我把钱一半给了宋玉他妈，一半给了宋玉。

宋玉他妈接过钱：“家里到底还是需要男人的，悦悦生个男孩儿吧。”

我笑着点头，宋玉一脸坏笑拉着我进屋。

宋玉关上灯就拉着我往床上带，摸索着想解我衣服。

我按住他的手，暧昧地在他身上游移。

“我干了一天的活了，身上难受都是汗，我先去洗洗。”

“你别开灯，我不带衣服过去，你先准备准备，玩会儿手机，我马上回来。”

宋玉坏笑两声，捏了下我的胸。

“悦悦，我先脱，你快点回来。”

我求之不得，关门之后把马蜂放了进去。

马蜂一看见光，往宋玉那里飞。

宋玉还以为是蚊子，伸手拍了两下。

我把门关紧，慢慢吞吞洗澡去了。

没多久，宋玉哭嚎着赤身裸体地跑出去。

马蜂这东西记仇，宋玉被蛰了十几个包。

他妈听见儿子的惨叫，鞋子也来不及穿，跑进院子。

我没有洗澡，坐在矮凳上找时机出去。

宋玉彻底昏迷过去，躺在地上像一滩烂泥。

他妈打死了一只马蜂，还在拿拍子急着逮另一只。

一看见我出来便气急败坏的大骂。

“你木头啊，赶紧打死马蜂，快过来护着我儿子。”

我赶紧跑过去，马蜂一见我，认出我是带走它的敌人，飞过来蛰我。

连马蜂都知道有仇必报。

我故意挨了一口，再把马蜂踩死。

只是咬了一口，我的头就昏昏沉沉，行动也迟缓起来。

宋玉躺在地上早就不省人事了，他的伤口涌起脓泡，脸肿得像个猪头。

他妈跪在地上哭天喊地。

我跪在宋玉身边，一边哭一边安慰着宋玉他妈。

这失子之痛，也要让你尝尝。

邻里有赤脚医生，看到宋玉这副样子也无计可施。

宋玉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断气了，反倒是给我治了。

我哭得比宋玉她妈还要伤心，村头到村尾都能听见我的哭声。

29

这次我倒是能穿白带孝了。

宋玉他妈肿着一张脸体贴入微地拉着我。

“悦悦啊，我一心把你当儿媳妇，要是你还愿意嫁给我儿子……”

他妈艰难地停了一秒，痛哭流涕地说着。

“要是你愿意嫁给我儿子……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妈吧。”

我忍着恶心和厌恶，装出哀恸不绝的样子。

“妈……妈……”

她流着泪，感慨万千地笑着应了。

宋淮连夜赶回来了，安慰了他妈安慰了半宿。

夜里我看见宋淮跪在宋玉的尸体旁边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我拍拍宋淮的肩膀，给他递了杯水。

宋玉的丧事是我和宋玉他妈一起料理的。

宋玉埋在了他爸边上。

我在边上烧火，宋淮一言不发，宋玉他妈一边哭一边恨他们死得早。

丧事结束后，宋淮要回学校去了。